古韵里的遗风
清浅斟酌,难诉离殇
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。
昔日,光阴流转,繁华如素。
那一年,十三岁,终日坐于梭机之前,唧唧复唧唧,穿针引线,织下一匹匹细密的锦缎。
那一年,十四岁,拿起剪刀,和母亲学习裁衣。对襟小袄,素色长裙,我,做得得心应手。
那一年,十五岁,指尖轻抚过箜篌,铮铮的空灵涌出,似我源源不断的快乐一般,明亮、耀眼。
那一年,十六岁,知书识礼,俨然闺秀的风仪。
那年,三月桃花,靡靡一片。没有惊鸿的初遇,只因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我便在绿柳垂绦的日子,披上精心缝制的火红嫁袍,一路来到了这里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心中的忐忑尘埃落定。仲卿,看着你温润如玉,我不禁莞尔浅笑。
没有山盟海誓,我们,是平淡的一双人。琴瑟和谐、举案齐眉,没有多一分的腻味,没有少一分的疏离。生活,好似被甜蜜的色彩充斥着。
然,幸福满溢,我却怕的悲伤。心中总有几分不确定,好似这种幸福不得长久一般。久久郁结,寻不得根源。只在那一刻,看到婆婆风霜尽现的眸中闪过一丝丝的妒意与厌恶,心中恍然。
那日,你归来,只身进入了娘亲的房间。霎时,唇角的笑意凝结。我,安然地坐在塌边。是的,在等,抑或在赌。我的芳华浅笑能否抵得过娘亲的恶言?
你,在床前,轻弹了男儿泪。
我笑得嘶哑,似那弦将断的老琴。
决然地,坐上了回家的轿子。
且当去娶你的罗敷!
你策马而来,两人相视而泣。
至亲至疏夫妻。只是,在错误的时间,遇到了错误的人,尔尔。
清泪过颊,落于红尘。
他日,我又着红妆,依旧凤冠,霞帔。却微颤,难语。
高呼一声,踏着破碎的步伐,跌跌撞撞行至河畔。
纵使你先负我,我依旧踏入了洛水汤汤。今世,注定逃不出你的劫。
因缘,只是那年,错开了一场桃花的笑靥。
我,再无扶柳之态,去笑那婀娜之姿。
落花树下,不见良人独立;微雨空濛,难寻雨燕双飞。
黄泉路上,彼岸花开。不远处,那俊朗的眉眼是你么?
彼岸花,开彼岸,只见花,不见叶。
落目的猩红渲染了我的眉眼,决然转身,饮下那碗孟婆汤。
来世,莫相见。
上穷碧落下黄泉,生生世世,再也不要种下你的蛊。
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。遥想旧时离愁,怎那堪,思得字字泣血。多情自古伤离别,生离,痛过死别。终地,亡命鸳鸯一双,后人感伤,浅斟低唱。
爱情,世间一切诗歌画卷永不言变的主题,背负着沉重的生命代价,携带着爱的凄婉缠绵。孔雀东南飞,飞到天涯去不回,是寻寻觅觅淡淡忧愁的回味。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,两地共相思,徘徊惜分飞,海誓山盟志难移,只求孔雀双比翼……
张梦茹